該怎麼說呢 (一)

該怎麼說呢。今天其實過得就跟其他工作的日子一樣，有一些值得高興的事，一些突發但不算難處理的狀況，一些必須解決的問題。相比起過去幾個月的其他日子，今天的雲霄飛車軌道程度充其量只能算是初級。

如果真的要說，今天就只是比平常稍微不平常一點的日子。真的只是一點點而已。不過，該怎麼說呢。一般正常的情況下，像今天這樣的一天我應該不會有什麼特別的體悟，就連我那過分感性的神經也不會感受到什麼，更不會有為今天寫一篇文字的舉動。

不過事實上，它竟就這樣發生著了。

該怎麼說呢。今天其實很平常。

1030am - 530pm：就像平常那樣，前一個晚上我不太能睡，一直混混沌沌到天亮了才入睡。今天我是比平常晚了一些起床。大約十一點半我進到了辦公室。協調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處理了一些看似棘手但還是可以解決的問題，那些解決不了的問題在今天還是沒有找到解決方法，那些醞釀中的想法在今天還是處在被醞釀的過程中。

這段時間裡，跟平常不同的有，

1. 我晚了起床。

2. 公司的新人JOHN在這段時間內被確認獲選為一個電視廣告，一個電影院廣告的演員。因為公司邁入第八個月還是第一次發生一天內接獲兩項大型廣告的經驗。針對這件事情，我確實是有感覺很高興了一小段時間。

3. 我提早回家。

在做完了該做的、能做的，我忽然感覺到一絲輕鬆的感覺。同時覺得今天的辦公司事務可以暫告一段落。我可以善用今天剩下的其他時間專心處理一項需要高專注力和高感受力的文字工作。我很記得在這個想法出現之前的想法是，今天難得事情都在進度上，真好。

於是我大約五點半離開辦公室回家。我還三八地跟員工們說明這項文字工作的重要性以及它是一項有多需要安靜才能完成的工作。這是我很喜歡同時充滿著熱誠和期待去進行的一項工作。

回到家後，我吃飯、洗澡。感覺十分輕鬆自在。然後我決定小睡。因為今晚我打算一直寫到真的想睡為止。

大約一小時後，我睡醒了。那時候是傍晚進入夜晚的那個過渡時分。我記得剛醒過來時，迷糊間我以為那是早上睡醒的那種睡醒。我忽然記不起自己在哪裡、現在其實是那一年、我正處於哪一個過往的經歷中.... 我以為我在其他地方。我以為我在其他的時空。可是就一下下而已，我就全醒了。我覺得精神很好，還覺得自己當下的思路很清晰。

在開始今晚預定的文字工作前，我先處理了某個公司案子在今天5.30pm之後才忽然發生的小狀況。在這段時間裡，我聯絡了一些人，也有一些人聯絡了我，談的都是跟工作有關的事情。

忽然，我就察覺到感覺到，接著我就知道，今天不是平常的一天。今天是很不一樣的一天。

我的今天，其实就好像是《卡夫卡变形记》中卡夫卡发现自己变成了大甲虫，但依然企图继续平常地过生活的那一天。

今天是反常的一天。反常得我必须理性地用文字把它记录下来，才可以不让自己坠入感性的黑洞中，然后自此化为乌有，烟消云散。

该怎么说呢。今天是看似平常一天，当你还在因为这平常的一天窃窃自喜时，忽然你听见自己告诉自己：“亲爱的，你错了。你活坏了。”

然后你知道，你自己跟自己说了实话。


續：該怎麼說呢 (二)